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聚焦中国画“写意”困境:从艺术现象到深层根源

梁生智

近来,有人关注中国画的“写意”问题,是因为前中央美术学院老院长靳尚谊发出一问:怎么都是工笔,写意呢?大写意没有,小写意也没有,国画是完了么?
于是有人振奋,觉得就像对待“中医”一样,终于有盼了。其实,我却觉出了悲哀!
悲哀之一是,想问问,在靳尚谊先生担任中央美术学院院长阶段,对中国画的“写意”问题做过什么努力?如果细考,应该会发现,在这一时期,也是中国画被“西化”最严重的时期吧?
其实,中国画的“写意”不“写意”早已经不是什么新问题,这里最关键的其实并不是“技术”问题,而是“意识”和“审美”问题。当我们越来越向西方“意识”学习的时候,必然的结果就是“具象化”,“数据化”,“逻辑化”,“程式化”,何来“写意”?

而且当艺术用“展览”“大奖”的标准判断的时候,除了“僵死”怎么可能有“写意”?
《宋人画论》里,讲到了中国画的表现和意识,可以说是对“写意”的认知和判断,值得后人学习和借鉴。但是,傅抱石先生在其《中国绘画史纲》中讲到了宋代因为“画院”的出现,导致绘画艺术“程式化”的问题,也因为他本人对此有清醒的认识,才让他的艺术有了独特的“表述”风格,终成一代大家。但是,我们对此有足够重视吗?纵观现在的美院,从入学考试,到学中教育,有多少中国的传统审美和表现?靳尚谊先生任美术学院院长时做过多少这方面的努力?
还有就是我们现在的“国展”和“大奖”,其标准又有多少是中国传统的“意识”和“表现”?现实中,无数的人都是努力向“国展”和“大奖”的标准努力,作品越来越技术,越来越具象,越来越巨幅,好像吸有这样才叫艺术。千人一面,万画一面,看不出任何个性表现,即使表现手法是“写意”,但内韵毫无“意”可言,不是悲哀是什么?

其实,可能最根本,最可悲的还不只是艺术领域!
早在1956年,张大千拜访毕加索的时候,毕加索就说:“在这个世界谈艺术,第一是你们中国人,其次是日本,而日本的艺术又源自中国,第三是非洲黑人的艺术。齐白石先生是你们东方了不起的一位画家!齐白石先生水墨画的鱼儿没有一点色,一根线去画水,却使人看到江河,闻到了水的清香。那墨竹与兰花更是我不能画的。”他还对张大千说:“我最不懂的,就是你们中国人为什么要跑到巴黎来学艺术?”最后还补充说:“如果你们东方的艺术是面包 我们只能是面包渣!”其实,毕加索讲的就是中国画的“写意”问题。
问题是,齐白石也并不能完全代表中国画的“写意”,但仅此已经让毕加索佩服,但可悲的是,我们对齐白石真的重视吗?
而且,说到底,“写意”并不是“技巧”的事,而是“意识”的事!我们最可悲的却是一点点儿扼杀“写意”,从最基础的“教育”就开始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