弗利尔美术馆收藏有一幅赵孟頫的《二羊图》

梁生智

弗利尔美术馆收藏有一幅赵孟頫的《二羊图》，规格为25.2×48.4 厘米。
赵孟頫是南宋末至元初著名的书法家、画家、诗人，被称作“元人冠冕”。赵孟頫的绘画作品，以马著称，而且影响到其子赵雍。所以，这幅画上有他自题的一段话。“余尝画马，未尝画羊，因仲信求画，余故戏为写生，虽不能逼近古人，颇于气韵有得。子昂。”
赵孟頫博学多艺，文学艺术开创一代风气。他兼擅各种绘画，其中山水取法董源、李成；人物、鞍马师法李公麟和唐人；工墨竹、花鸟，皆以笔墨圆润苍秀见长，以飞白法画石，以书法用笔写竹。他力主变革南宋院体格调，自称“作画贵在有古意，如果没有古意，即使再精细也没用”，遥追五代、北宋法度，时人称赞他有唐人的“致”及北宋人的“雄”，并去除了二者中的“纤”及“犷”，开创了元代新画风。明人王世贞曾说：“文人画起自东坡，至松雪敞开大门。”赵孟頫是元代初期很有影响力的书法家。其篆、籀、分、隶、楷、草诸书俱佳，以楷书、行书造诣最深、影响最广。据明人宋濂记述，赵氏书法早岁学“妙悟八法，留神古雅”的思陵（即宋高宗赵构）书，中年学“钟繇及羲献诸家”，晚年师法李北海。后世有人将其列入楷书四大家：“颜、柳、欧、赵”。他指出“学书在玩味古人法帖，悉知其用笔之意，乃为有益。”赵氏通过批评“近世”、倡导“古意”，从而确立了元代绘画艺术思维的审美标准。所以，无论研究中国书法史，还是绘画史，赵孟頫都是一个不可绕开的关键人物。当然，关于其书法，史上一直有“俗”的批评，明代书画家董其昌就评价其书法“因熟而俗”。

《二羊图》尺幅不大，画面中绘一俯视的山羊和一昂首的绵羊，没有任何背景。看似简单，但是，两羊对比明显，山羊朝右，低头翘尾，作动姿，轻柔长毛用颇干的笔画出；绵羊左向，昂首静穆而从容自如，呈静态，斑斓的鬈毛以润湿之笔点染。两羊从方向、姿态到笔法都显现鲜明对照，其形象立意显然已不是单纯地刻画两只动物，而寓有一定的象征性。
从事古代书画史论和书画鉴定研究的北京故宫博物院研究员、宫廷部主任单国强先生认为画中傲气的绵羊似代表苏武，神色屈辱的山羊则隐喻李陵。因为，这幅画原来有明初人的题跋，就把《二羊图》解作苏武的忠节，只是这个题跋没有了。所以，从这幅画中可以窥见赵孟頫这位仕元宋宗室的矛盾复杂内心。
而这正是中国画传统的“意”！写意写意本应是指此“意”，而不是画法上与工笔进行区别的“写意”。
古人从来不是过时，是永远的存在。临习古人是必须做的功课。